水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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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心 楊陽   在我們生活的山城裡，有一條布滿各 式小店的商業街。有一家新開業的禮品店， 主人是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   清晨，女孩迎著薄霧早早打開了店門。 因為學校快要放假了，很多學生都利用 早上這點時間來店裡選購禮物，好作為 同學們畢業後的留念。   店裡熱鬧了一陣後，慢慢靜下來。 女孩剛把凌亂的櫃台整理好，忽見 從門外闖進一位二十多歲的男青年， 他瘦瘦的臉頰，戴副近視鏡。 一雙深邃的眼睛，目光有些定定的， 置身於店中這漂漂亮亮的禮品和鮮花之中， 也未能使他那冷俊的表情得以鬆弛。   同樣冷冰的目光，在店中游弋， 搜索，最後落在窗邊那只櫃台裡。   女孩順著南青年的目光看去， 見他正盯著一隻綠色玻璃龜出神。   她走過去輕聲問道：“大哥， 你喜歡這只龜嗎？我拿出來給你看。”   而男青年似乎對看與不看並不在意， 伸手把錢包掏出來，問道：“多少錢一隻？”   女孩告訴他：“五十元。”   青年連價都沒講， “啪”把鈔票拍在櫃台上。   面對女孩遞過來的烏龜，青年人 瞇起眼睛慢慢欣賞著，臉上的肌肉 時不時地抽動一下，繼而一絲笑容 勉強地跳了出來。他自言自語道： “好，把它作為結婚禮物是再好不過了。” 青年人的臉興奮得有點扭曲，兩眼灼灼 閃著光。 女孩在一旁細心觀察著青年人， 她對青年人自言自語道出的那句話 感到極大的震驚。雖然她剛剛離開 校門不久，但她知道那種東西若出現在 婚禮上，將無疑是投下一顆重磅炸彈。   女孩表情平靜地問道：“大哥， 結婚的禮物應當好好包裝一下的。” 說完彎腰到櫃台下找著什麼。   “真不巧，包裝盒用完了。”女孩說道。  “那怎麼行，明天一早我就要急用的。”   女孩忙說：“不要緊，我今天回家連夜 給你包裝好，明早你來取，保證讓你滿意。”   第二天一早，青年人如約取走了那盒 包裝得極精美的禮物，像戰士奔赴戰場 一樣，去參加他以前曾經深深愛過的 一位姑娘的婚禮。   婚禮的第二天晚上，青年人終於等到 姑娘打來的電話，當他聽到那久違而又 熟悉的聲音時，雙膝一軟竟跪在了地板上。   這一天是他度日如年的一天， 他是在悔恨和自責的心態中熬過的。   他像一個等待法官宣判的罪人一樣， 等待著姑娘對他的怒斥。   可他萬萬沒想到，電話中傳來的卻是 姑娘甜甜的道謝聲：“我代表我的先生， 感謝你參加我們的婚禮，尤其你送來的 那件禮物，更讓我們愛不釋手……”   愛不釋手？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扔下手中的話筒，歇斯底裡地狂喊道： “怎麼會呢？你怎麼會喜歡那樣的東西呢！”   突然…… 青年人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清早，他來到禮品店，進門一眼就看見 那只烏龜還安詳地躺在櫃台裡，此時 他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對青年人的突然出現，女孩著實嚇了一跳。 他望著他那紅腫的眼睛，發現裡面已 不再是那絕望的冷酷。   青年人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要說些什麼。 突然他走到女孩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等他再抬頭時，已是淚流滿面。 他哽咽地說道：“謝謝你，謝謝你阻止我 滑向那可怕的深淵。”   女孩見青年人已經明白了一切，從櫃台裡 取出一個盒子，打開後交給了他，輕聲說道： “這才是你送去的真正禮物。”   原來那是一尊水晶玻璃心，兩顆相交 在一起的，什麼力量也無法把他們分開 的水晶玻璃心。此時，一縷晨光透過窗子 照在水晶心上，通過光譜折射出一串 絢麗的七彩光來。   青年人驚嘆道：“太美了，實在太美了。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付的錢一定不夠的。”   女孩忙打斷他說道：“論價值它們是有 差別但它如果能了卻你們以前的恩恩怨怨， 化干戈為玉帛，那它也就物有所值了。 至於兩件禮物之間所差的那點錢， 也不必想它，將來你還會遇到更好的 姑娘，那時候你再到我的店裡多買些 禮物送給她，就算感謝我了。”   這時太陽已高高升起，把小店映照得 格外亮麗。青年人望著那尊美麗的水晶心， 望著那比水晶心更美麗的女孩子，心情是 非常複雜的。他自言自語道：“我該走了， 也許不久我還會到你的店裡來的。”   青年人走出店門，很快融進那 燦爛的陽光裡。女孩此時依然很平和。  【明心網】